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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44章 失手,斷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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謝蘊回來的時候,疏影煞有其事的靠在軟榻上休憩。

“也不怕著涼,浮月是如何照顧主子的?”謝蘊輕斥。

浮月撲通就給跪下,“奴婢知罪!”

“好了,是我一定要等你的,不關浮月的事。”疏影嬌嗔著。被謝蘊打橫抱起。輕柔的放在床榻上。四目相對,謝蘊斂眸凝上她的小腹。伸手輕輕撫上。

浮月起身行了禮,快步退下。

“我很好。”疏影笑了笑,“侯爺放心就是。”

謝蘊點了頭,卻是輕嘆了一聲。

“侯爺有心事?”疏影蹙眉,想了想便小心道,“侯爺,我聽人說,郡主當了大夏的皇後,如今侯爺的危機也該緩和了,怎麽還有心事?”

“這事是不假,早前我也碰到了茂王府的來人,說是姐姐在大夏為後,若是京中事起。還望我能書信一封,求姐姐施以援手。”謝蘊輕聲細語,“只不過,姐姐的性子何其倔強,我料定她是不會答應的。可若是不應允。我這廂怕是難以像茂王交代。”

疏影握住謝蘊的手,“侯爺只需盡力就好,何必為難自己?郡主的性子,誰不知道,那是出了名的倔強。侯爺也是沒辦法的!”

“所幸有你理解我。”謝蘊輕嘆,“否則。我便是無人可說了。自從姐姐離開大燕,這鎮遠侯府今時不同往日,一個個都覺得我是個無用之輩,誰都瞧不起。”

“在疏影心裏,侯爺是最好的。”疏影溫柔的伏在他懷中,“侯爺莫要自怨自艾,終歸是有出路的。當今聖上針對侯爺,幾欲拿走侯爺的一切,只要侯爺別放手,就不會有大礙。侯爺手中有權,那這天下就無人敢動謝家。否則有朝一日,權勢喪盡,侯爺可就危險了。”

“我也是這樣想的。”謝蘊撫著她的青絲,溫柔低語,“有你萬事足,這段時間我太忙了,都未能顧及於你,你——”

“疏影省得。”她擡頭淺笑,溫柔的吻上他的唇,迷離之眸顧盼生輝,“侯爺只管去做事,疏影一定會好生照顧自己,還有侯爺的孩子。”

“乖。”謝蘊笑了,“你若有什麽需要,只管開口,別委屈了自己。”

“好。”疏影淺笑。

謝蘊起身,又是匆匆忙忙的離開。

浮月進門,“主子,侯爺走了。”

疏影下了床,眸色都沈,“看樣子,局勢真的不同了,王爺的大事將近。”

“是。”浮月頷首,“霜兒已經等著了。”

“讓她進來。”疏影拂袖坐定。

霜兒戰戰兢兢的進來,剛進門就跪在了疏影跟前,“給疏姨娘請安。”

“這麽久了,為何那邊,一直沒動靜?”疏影問,繼而瞇起了眸子,“還是說,你不敢?”

“疏姨娘恕罪,實在是奴婢找不到下手的機會,只能每日在指甲縫裏藏一些毒。夫人身邊時時刻刻有人守著,奴婢的身份疏姨娘也是知道的——”霜兒渾身戰栗,說的不似作假。

浮月道,“主子,霜兒早前挨了打,於夫人心中的地位,便可見一斑。所以她說的話,也該可信。”

疏影不動聲色,“我等不了太久,你明白嗎?”

霜兒差點哭出聲來,連連點頭,“奴婢省得。”

“這幾日,我便要聽得動靜,哪怕是一星半點也好。你最好照我說的做,否則你的事一旦抖摟出來,第一個要殺了你的,就是夫人。”疏影冷笑。

“是。”霜兒磕頭。

“下去吧!”疏影鼻間輕嗤,霜兒著急忙慌的退了下去。

“主子如此著急?”浮月蹙眉。

疏影輕嘆一聲,“你以為我想嗎?一旦王爺事成,謝蘊早晚是個絆腳石。商青鸞若是走了出來,又是一個禍害。我不能讓他們夫妻同心,最好的辦法,就是除之而後快。”

浮月頷首,“主子所言極是。”

“想必這宮裏,如今也該熱鬧了。”疏影突然想起了清梧宮裏的趙朔,既然夏雨極有可能懷孕,那麽趙朔也極有可能已經離開了清梧宮。如今大事在即,容不得絲毫閃失。

浮月微怔。

確實如疏影所想,宮裏也熱鬧了。

有一名妖嬈的女子,還有一名穿著黑鬥篷的人,也不知是誰,正悄無聲息的進入了清梧宮內。

“不經通傳,就擅自進入,你們還真不怕死。”案前燭火搖曳,趙朔眉目如舊,依靠窗臺左右手互博對弈,卻沒有擡頭看二人一眼。

“王爺。”兩人躬身行禮。

趙朔冷笑兩聲,“王爺?如今我困於此地,還算什麽王爺呢?只不過,我倒沒想到,等來的竟然是你。你說你蟄伏睿王府那麽久,怎麽誰都沒看出來,原來你也是個探子?”

“王爺說笑了,我入府那麽久,王爺何時寵幸過。事到如今,也不過是各謀生路罷了。像我這樣的人,除了依附,還能做什麽呢?”黑衣鬥篷下,男子的聲音格外熟悉。

燭光幽暗,看不清他的容色。

“睿王府素有先帝遺詔,任何人都不敢進去,你本可以在裏面安度餘生。可你既然出來了,那就回不去了。”棋子落下的聲音,清脆有力,趙朔終於擡頭望著眼前二人。

一個妖嬈多姿,是個絕世美人。

一個溫婉如玉,是個風華少年。

若是二人站一起,倒也極為登對,可偏偏這顆心,都落在了他的身上。

女子撕下了臉上的皮面,竟是她!自從睿王府出事後,一直都閉門不出,如今也算是有了用處。

“葉爾瑜,好久不見。”趙朔冷笑兩聲,“沒想到再見面,會是這樣的情形。”

“我也沒想到,當日一別,會以這樣的方式,重逢在此。”葉爾瑜深吸一口氣,“王爺若夠聰明,想必也該知道,我們是來做什麽的。”

“你們既然尊我一聲王爺,那還有什麽可懷疑的嗎?”趙朔忽然彈指,一枚黑色的棋子驟然劃過二人中間。一聲脆響,牢牢的嵌入身後的木柱之內,足見內力渾厚。

黑色的鬥篷被慢慢的取下,竟是當日的睿王府芙蓉苑——文禮。

“說起來,當日若非我之故,王爺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。”他苦笑兩聲,聲音低沈婉轉,“彼時算是無心之失,如今也只能有意為之。”深吸一口氣,文禮擡頭望著趙朔,那眼神中充滿著稀稀落落的斑駁隱晦,黯淡中透著少許光亮。

那個畢竟是他寄予過厚望的男子,如此風華,讓人難以遏制的心跳加速。

燭光氤氳,趙朔極好的容顏,讓二人再也不願挪開視線。

“茂王府真是越發了不得。”趙朔依舊氣定神閑,“如今連葉光耀也投奔了茂王,看樣子再過不久,他就該自立為王了。”說著,趙朔慢條斯理的將黑子吃掉的一片白子拾掇起來,一個接一個的放回棋盒裏。

葉爾瑜與文禮對視一眼,沒有做聲。

“一個要為死去的葉知秋報仇,一個名為太後挑選的琴師,實則也不過是茂王府早精心準備的棋子。雖然這枚棋子沒什麽用處,甚至於只是個擺設,但武功高強的進不了睿王府,只有看似無害的,才能蟄伏在我身邊多年而不會被發現。”趙朔的視線始終落在棋盤上,不去看任何人一眼。

燭光裏,他倒似有幾分自言自語。

“身為琴師,理該有著與尋常人不同的淡然氣魄,可你染了世俗之氣,這手怕是再也彈不出昔年之音。如今的靡靡之音,也就是茂王那個蠢貨,還願意聽一聽。”趙朔輕嗤。

文禮垂眸苦笑,“王爺所言極是。”

能記得那麽多事,那麽應該是真的。何況方才眼前之人,無論是言行舉止,還是淡然處世的氣質,都跟趙朔無異。若說是假的,那也假得太真了些。

葉爾瑜上前,坐在了趙朔對面,似乎也想看出點什麽。許是心慌,竟伸手漫無目的的擺弄著案頭的香爐,神情微恙。

“想知道,我有沒有帶著皮面?”趙朔冷睨她一眼,“葉爾瑜,你忘了你的奶娘是怎麽死的了嗎?”

葉爾瑜心中一窒,瞬時楞在當場。

“如今來的就你們兩個,我若要動手,你們誰是對手?”趙朔輕笑,渾然不在意二人的出現。其實轉念一想,他們也明白,趙朔是誰,那可是出了名的狐貍,跟東方越鬥了那麽多年,逐漸壯大了勢力。在老虎嘴裏分食的,能有幾個?

“還要驗身?”趙朔嗤笑,“又或者,你們想留下來?我倒沒什麽,只怕外頭的人不肯。”

音落,突聞“皇上駕到”之音。

二人急忙起身,愕然盯著趙朔。

“若要人不知,除非己莫為。”趙朔落下最後一枚黑子,白子已經全無退路,“就你們這點伎倆這點本事,也敢來丟人現眼?不過,你們還不配死在我手上。”

聞言,葉爾瑜看了文禮一眼,二人轉身就走。

“慢著。”趙朔突然道,“我說你們二人,可以走了嗎?”

音落瞬間,只聽得兩聲哀嚎,各斷一臂,鮮血淋漓。

趙祿站在門外的時候,著實也是一驚。一人一條胳膊滾落在地,鮮血橫流,場面觸目驚心。二人痛苦哀嚎,直接疼暈過去。

望著躺在血泊裏的兩個人,趙祿一擡手,身後的郭勝快速會意,讓自己的親信快速上前,為二人包紮止血,“不許教人死了。”郭勝低語吩咐,便隨著趙祿走進了房門。

進去的時候,正好看見趙朔端起案上的杯盞,捂著口鼻將茶水倒進了香爐之內。香爐內的焚香被澆滅,騰起一股子白霧。

郭勝忙道,“皇上別過去。”

趙祿一怔,“怎麽,在宮裏他們也敢如此恣意殺人?”

“以為是熟悉之人,便會防不勝防,所以更容易得手。”郭勝輕嘆。

等到白霧散盡,趙祿才敢上前,“你沒事吧?”

趙朔一笑,“葉爾瑜下藥的時候,我便護住了心脈,所以沒事。”隨手將香爐丟到窗外,他這才笑道,“皇上來得也夠及時,否則他們估計要等著給我收屍才肯走。”

“簡直是混賬透頂。”趙祿冷然拍案,“皇宮大內,他們也敢如此做,真是一點都沒把朕放在眼裏。”

“如今的局勢,皇上自己也心裏清楚。”趙朔輕嘆一聲,慢慢的收起了案上的棋局,“這次沒得手,還有下一次。不過,他們已經得到了答案,想必對宮裏會稍稍放松,而外頭,則更肆無忌憚。皇上還是自己早作準備為好,這宮裏難免有人自作聰明,到最後反而誤了卿卿性命。”

趙祿起身冷笑,“朕認得,那個男人其實是當初太後挑的。送進了睿王府,為的其實也是多個人多雙眼睛。只不過,聰明反被聰明誤,最後倒是成全了別人。”

“這兩人,皇上打算如何處置?”趙朔問。

“一個送去慈安宮,一個送去葉家。”趙祿冷颼颼的瞧了他一眼,“各歸其位,自然是最好的。只不過,你下手似乎重了些。”

“我這還是輕的,若是正要重,應該兩條胳膊一道剁下來,也不枉費我等了那麽久。”趙朔緩步朝著床榻走去。

輕哼一聲,趙祿擡步往外走,“把這裏處理幹凈,別讓朕再看見一滴血。”

語罷,趙祿快步朝著外頭走去。

“皇上?”郭勝上前,“真要擡回慈安宮?”

“君無戲言。”趙祿冷了眉目。

“是!”郭勝頷首,瞧了順子一眼。

順子輕嘆一聲,太後娘娘算是殃及池魚了。役華醫血。

有黑影從房梁上躥下,黑衣蒙面,斜睨一眼躺在床榻上悠然愜意的趙朔,“葉爾瑜這個蠢貨,怎麽就沒毒死你呢?”

“想要毒死我,你也得找個美人來。”趙朔浪蕩淺笑,“就葉爾瑜那樣的,本公子還看不上眼。雖然是大家閨秀,長得也可以,只是少了點潑辣勁,沒滋沒味的,不合胃口。”

“哼,美人?也不怕死在石榴裙下?溫柔鄉,英雄冢,你還沒睡夠嗎?”黑衣人嗤冷。

趙朔翻身坐起,邪笑兩聲,“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,這話你沒聽過嗎?事到如今,我只想讓事情快點結束,這影子般的生活,那及得上外頭來得自由自在。”

“能當影子,是你的福氣!”黑衣人深吸一口氣,繼而瞧了一眼緊閉的寢殿大門,“估計慈安宮又該不太平了。”

“不太平才好,若是一直都太太平平的,那還要我們做什麽?”他低笑,笑得詭譎而陰冷,“太後那賤婦,也該受點教訓了,如此氣焰囂張,真是讓人不痛快。不過現在,我心裏痛快了。看過那麽多張嘴臉,是非善惡自在人心。”

黑衣人回眸看他,眸色幽邃,“可有些人,報應來得太晚。還有些人,甚至都來不及看到惡有惡報。”

一聲輕笑,相顧無言。

誠然,慈安宮確實不太平了。

染血的文禮被帶進慈安宮的那一瞬,薄瑤太後當即怒了,“皇帝,你在做什麽?”

“母後還認得他嗎?”趙祿緩緩坐定,偌大的正殿,空空蕩蕩,只回蕩著他鏗鏘有力的聲音。

“哀家不管他是誰,哀家只想知道,皇帝帶著這樣的人進慈安宮,到底意欲何為?”薄瑤太後不是不認得文禮,只是乍見文禮一身的血,也只能佯裝不認識。

“這人去了清梧宮,還準備刺殺皇叔。”趙祿說這話的時候,雙眸死死的盯著薄瑤太後瞬息萬變的臉色。聽得刺殺,薄瑤太後卻是心頭一驚。

不可否認,她想趙朔死。

趙朔如今被困在清梧宮,不得外出,看上去是虎落平陽,實際上依舊手有大權。因為二十萬大軍的虎符還在睿王府,睿王府是不可輕易踏入的,所以——實際上而言,二十萬大軍還在趙朔的手裏。

囚於一席之地,並不意味著趙朔就此偃旗息鼓。

如今茂王虎視眈眈,一旦出了事,趙朔必定不會坐視不理。薄瑤太後也怕呀,怕趙朔一旦與茂王交手,若是拿下了江山——身為皇室成員,哪個不想當皇帝?哪個不想坐上九五之尊的皇位?便是看似溫順的茂王,如今都褪去了羊皮,成了一只狼。

何況是這麽多年,一直手握重兵的趙朔。

“你懷疑哀家下的手?”薄瑤太後冷然,“你覺得,文禮是奉了哀家的命令,去殺趙朔?”

“是不是母後下的手,都不重要,重要的是這人原本就是從母後這兒出去的,如今朕給母後送回來,雖然算不得完璧歸趙,但也算是從何處來歸何處去。至於母後要如此處置,朕不管。”趙祿起身,言出必踐,沒有多問一句。

可也是這樣的不聞不問,反而讓薄瑤太後覺得,愈發的證實了,這事是她做的。

“哀家說了,不是哀家的命令。”薄瑤太後瞧了趙祿一眼。

趙祿一身黃袍在身,燭光裏笑得陰涼如斯,“母後說什麽,那就是什麽吧!今夜去行刺的除了文禮還有個葉爾瑜,葉爾瑜不是與妍兒關系匪淺嗎?當初去睿王府,還是妍兒陪著去的。試問,如今的清梧宮重兵防守,若沒有暗地裏的指令,誰能暢通無阻?”

“你懷疑哀家,懷疑妍兒?”薄瑤太後瞪大眼眸,“皇帝,你把眼睛擦亮點,要趙朔性命的,除了哀家還有很多人。趙朔結怨眾多,難保不是他人授意。”

“所以朕說了,朕沒有懷疑母後,只是原物奉還罷了。”趙祿扳直了身子,淡然淺笑著,望著自己面色微白的母親,“母後,朕知道你所做的一切,都是為了朕。曾經朕也頹廢過,是皇叔說,身為趙家子嗣,沒有時間來讓朕頹廢。是他一手,扶著朕走上今日的地位。朕不管你心裏怎麽想,朕只想告訴你,凡事終有報,做盡必絕自己生路。”

語罷,黃袍拂袖,大步離開。

薄瑤太後心頭一怔,身子緊跟著一顫,所幸方英快速上前攙住她,“太後娘娘?”

“他那句話是什麽意思?”薄瑤太後氣息微喘。

“皇上,似乎知道了些什麽。”方英低語,“太後娘娘,皇上終於可以獨當一面了,您該高興才是。如今朝中已無睿王和攝政王的幹預,皇上好不容易能獨掌朝政,以後這天下就是皇上的了。”

薄瑤太後苦笑兩聲,緩緩坐了下來,望著明滅不定的燭火,心裏頭涼薄,“哀家為他做了那麽多,臨了臨了,他還要來懷疑哀家的用心。哀家到底做錯了什麽,還是說,孩子長大了,都會這樣?”

方英輕嘆一聲,“太後娘娘別多想了,外頭還有個茂王和攝政王府虎視眈眈,您可不能倒下。許是連皇上,都覺察到了危險,是故有了他自己的考量。茂王不可靠,東方旭更不可靠。思來想去,還是睿王爺比外頭那兩位略勝一籌。太後娘娘,皇上到底是要自己長大的,這天下您遲早是要交給他的。”

“茂王?東方旭?”薄瑤太後長長吐出一口氣,“東方越對這大燕棄之不理,可哀家不信,他就這樣放了手。狼子野心,豈能一朝滅。哀家不信,他真當如此多情。”

她從不信,東方越的情。

以前不信,現在更不會相信。

方英不語,他們兩個人之間的事,早已超出了是非對錯的範圍。如今,那裏還能說得清楚。只不過在夏雨這件事上,方英始終覺得,薄瑤太後是有些心狠了些。

但太後畢竟是太後,她服侍了薄瑤半輩子,薄瑤心裏的苦楚她也是知道的。

葉爾瑜被送回葉家,葉光耀自然是勃然大怒,可偏偏又奈何不得。是皇帝的侍衛軍統領,郭勝親自送回來的,罪名是行刺睿王。

葉光耀雖然恨得咬牙切齒,可當初這決定也是他自己拿下的,如今望著半身殘廢的葉爾瑜,也只能打落牙齒往肚裏咽。

等著侍衛軍離開,孫啟才從正廳的後堂走出來,眉目森冷,“看樣子,失手了。”

下一刻,葉光耀突然揪住孫啟的衣襟,眥目欲裂的表情,恨不能將孫啟拆骨入腹,“現在失手的是我的女兒,你不是說萬無一失嗎?皇帝為何會出現?這分明是有人通風報信,你們當中有皇帝的細作。如今我女兒斷了一臂,你說該怎麽辦?”

“怎麽辦?難不成,葉將軍是想讓王爺娶了她嗎?”孫啟瞟了他一眼,無溫開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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